11.22.2011
La mer de la memoire 2011
記憶的海 / La mer de la memoire 2011
基本上,只要是葡萄酒我幾乎來者不拒,但是2006年的酒,我總是不經意地避免掉...因為這年我送走我的阿嬤與父親。
2005年底,接到母親來電,阿嬤突然罹患老年癡呆,嚴重的時候連母親都認不出來,接著沒多久,心臟已經裝有心律調節器的阿嬤因重感冒出入醫院數回,醫生告訴母親要有心裡準備,畢竟以九十一歲的高齡來說,此時就像緊繃著的風箏線,誰也無法保證會痊癒。
在毫無計畫的情況下,撥電話訂機位,竟然還有最後時刻的特價票,但這"最後時刻"似乎也同時暗示些什麼,但我不願多想,二十三日的飛機,二十四日早上著陸,下午三點已達嘉義阿嬤的病床旁。
若有若無的意識令人難過,但她的睡容又是那樣的深沈,捨不得多驚擾她。隔日,見她意識相當清楚的看著我們並且進食,哪知這是最後清醒的一次,接著晚上連續高燒不退,次日清晨便又住進加護病房,開始了十一天的天人交戰...每日兩次的病房探望時間,我和母親沒有缺席,這陸續中,遠方的親戚和兒孫輩的相繼前來探視,不過情形只有每況愈下。看著阿嬤從沒插管到罩著氧氣面罩,一隻點滴到三隻,手部揮動到四肢水腫、發黑,我們那時不求病魔遠離,只希望阿嬤能沒有痛苦好好安走,這十一天,卻似乎歷經數個寒暑。我不能做其他事,只有放平常心正常作息進食,說穿了這不就是生命中的必經之路嗎。當然,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半夜的鈴聲來的令人戰慄,不想聽到的終究還是會來,雖然震驚,但這何嘗不是種解脫,對阿嬤和對母親雙方都好,差別是在還有多少淚可流。
凌晨三點半,我似乎剛剛入睡,也睡不熟(或許這也是種徵兆),母親來電,說是阿嬤心跳減弱,五十分,趕到醫院,阿嬤其實已經在熟睡中走了,留著身上的管子未拔除,舅舅和母親分別簽過切結書,到最後緊要關頭時將不施予任何人工急救,我想這是十分明理且明智的選擇,我們趕到只是做個最後的例行公事,確認死亡證明書並連絡其他事宜。阿嬤在我們眼前摘除身上不屬於她的人工物品,四點半,葬儀社的車子來接,我親手幫阿嬤換床,這時我突然想起即使我外出求學的這些年,每年夏天阿嬤總是要等我有空回家幫她換了硬厚式的竹席她才肯接受夏天來的事實。最後我幫阿嬤穿上潔白如雪的襪子,我感念阿嬤從我有記憶以來對我的疼愛,那種帶著中國最傳統不求回報式的疼愛,即便我是外孫不是內孫。
送阿嬤最後一程,照片裡的阿嬤笑的燦爛,法會中的梵音繚繞祥和,襯托著晚霞皎潔空景。阿嬤這數十年的照顧不斷地浮現...阿嬤現在應該在快樂自在的地方。所有的思念只是想不斷的感謝阿嬤的恩情,因為阿嬤生前我並沒有習慣也不曾向阿嬤表達感謝之意,但是阿嬤應該知道我對她的深厚情感吧!
並沒有把握把這篇寫完...因為總是無法完成...中途螢幕上的焦距總會變得模糊,即使經過這些年阿嬤的恩情始終牢牢地盤據在心中某個不敢碰觸的角落。與母親在一起時也總是輕描淡寫地談,因為只要瞥見那個角落,我絕對攔不住淚水,那來自記憶的海,思念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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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則留言:
A
不小心看到這一篇文章,也讓我回想起我阿嬤的事,你你你也太厲害了吧!原本以為你是不是要介紹什麼好酒,但看完後也跟著流淚!(~_~)
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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